保持思维生长的“痛感体验”

樊树林

教育部基础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日前发布《中小学人工智能通识教育指南（2025年版）》和《中小学生成式人工智能使用指南（2025年版）》。《使用指南》明确禁止学生直接复制人工智能生成内容作为作业或考试答案，并限制在创造性任务中滥用人工智能，从源头杜绝“代劳式”使用行为。

只要动动手指，在聊天框里输入相应的指令，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一篇像模像样的作文；遇到麻烦的数学题，只需拍个图片上传，便可直接得到圆满答案……很多家长可能都有体会，AI已经嵌入孩子们的学习生活，不少孩子对AI产生依赖已成为事实。有媒体报道，某小学做过一项调查，使用过AI完成寒假作业的学生占比超45%。明确禁止学生直接复制人工智能生成内容作为作业或考试答案，并限制在创造性任务中滥用人工智能，毫无疑问是防止学生过度依赖AI，保护学生的独立思维和创新能力。

技术是中立的，让AI真正赋能教育教学，成为中小学生成长过程中的“良师益友”，关键在于如何使用AI。对AI的过度依赖和盲信盲从，容易让孩子们产生思维惰性，而“一键直达”的快捷更会让他们省略思考的过程，对他们的学习能力和价值判断会产生深度的影响。当“有问题找AI”渐渐成为孩子们的习惯，那么“AI有问题”，又该怎么办？当然，前提是孩子们得有发现“AI有问题”的能力。

人工智能技术正在重塑社会生活方式，我们在鼓励孩子合理运用人工智能的同时，也要对使用方式和范围作出引导和规范，不管是在校园还是在家庭等场景中，都应重视培养他们的人工智能素养。对孩子的作业过程进行规范，只是最基本的起点，人工智能素养还包括探索性应用、批判性思维、伦理性讨论等多个方面，有赖于学校、家庭和社会的共同思考和实践。

归根结底，人类的优势在于思维的创新力。AI可以拓展认知边界，但绝不能替代思维生长必需的痛感体验。过度依赖生成式人工智能将弱化独立思考能力是毋庸置疑的，只有在制度约束和方法引导上同向发力，让学校和家庭始终保持对技术局限的清醒认知，孩子们才不会在技术洪流中迷失自己，独立思考的火种才能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发挥能量，从而让族群的创新力生生不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