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装精美的性别对立——《好东西》

fjmyhfvclm2025-06-12  12

今天我们聊一聊中国电影《好东西》。这部影片在2024年上映后,如同一颗石子投进了中国影坛的湖水,激起了不小的波澜。片名《好东西》(Herstory),也被称作《爱情神话平行篇:好东西》,甚至是《爱情神话·平行篇2》,简直像是在用一系列名称制造话题。

说起这部电影,其实乍看之下,它似乎是一部关于单身母亲铁梅与摇滚歌手小叶的都市友情喜剧,但仔细一想,你会发现,导演邵艺辉巧妙地用了大量象征手法,将性别问题硬生生地做成了一个非黑即白的对立之战。影片不遗余力地把男女角色分成了两个阵营,看似简单却充满了深刻的隐喻。

一开始,铁梅骑着滑板车的登场画面让人眼前一亮,简直是女汉子登场,直接就救下了被尾随的小叶。导演通过夸张的镜头对比,呈现出铁梅的强势与自信,而小叶则显得既无助又缩成一团。电影中的一个小细节是,当小叶在面对男性时谎称铁梅是同性伴侣,这个设定实际上在玩弄性别身份,用它来迎合剧情需要。整个故事通过拯救者与被拯救者的模式展开,暗示着男性天生充满威胁,而女性则只能依靠彼此的支持才能存活。

然而,这部电影中男性角色的塑造却有些过于刻意——铁梅的前夫被塑造成典型的自恋者,他擅自做出绝育决定,还坚持认为铁梅渴望和他复合。小叶的约会对象小胡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,将开放式关系当作推卸责任的借口。而电影中的音乐教师小马,更是被描绘成面对强势女性时手足无措、软弱无能的典型形象。夜店场景中的男性观众,要么是猥亵的笑容,要么是醉酒闹事,这些男性角色几乎成了影片中的反派,和铁梅鼓励女儿学打鼓“才够酷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导演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男性气质的负面看法,认为女性特质才值得被赞美。

影片的一大问题是,它一方面猛烈批评男性的特权,却对女性的特权视若无睹,完全忽略了权利和义务的平衡。所谓的觉醒,显得有些空洞和矫揉造作,整部影片充斥着一味的口号化对白,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观众的耳膜。它依靠“金句”来制造爽感,以对立吸引观众,却忽视了故事的深度。虽然这些台词在社交平台上广泛传播,成为了女性觉醒的象征,却也暴露了剧本的致命问题——用宣言替代了情节,用教条代替了人性。

电影中的配角老胡,是一个严格执行登记制度的保安,他成了父权守门人的象征。当小叶通过谎言突破他的防线时,导演美化了这个行为,赋予它反抗强权的智慧。可是,这种叙事手法却简化了社会矛盾,把结构性的性别问题变成了简单的道德斗争。影片中的所有问题似乎都归结为男性的劣根性,而所有的解决办法都来自女性之间的互助。这种设定虽说是为了反击父权思维,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突破这个思维模式。

真正的女性主义电影,应该是通过呈现性别问题的复杂性和多样性,而不是一味的复仇。《诗》让我们看到一个老妇人如何在性侵案中见证加害者的无助;《小偷家族》则展示了底层女性在互助中面对生存困境的挣扎。这些作品没有把人物简化为性别符号,而是揭示了人性在困境中的选择。反观《好东西》,从小叶通过谎言博取胡的关注,到铁梅用女强人姿态俯视一切,实际上与影片批判的男权思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,最终还是在追求权力和特权。

从制作角度看,《好东西》的表现不差,宋佳和钟楚曦之间的化学反应自然流畅,菜市场的争吵、夜店的狂欢都表现得很有层次感。尤其是钟楚曦抱吉他唱歌时,镜头在光影之间缓缓推动,勾起了观众的情感共鸣。然而,问题在于,这些技巧的亮点背后,服务的却是一个固有的意识形态。影片把上海的都市景观转化为性别的战场,旋转楼梯象征着男性凝视,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反射出职场中的性别压迫,甚至便利店的热气腾腾的关东煮,也被拿来隐喻女性被压抑的欲望。这些符号和隐喻堆砌得极其繁复,给人一种“知识分子电影”的假象,而其核心却是典型的情绪营销。

《好东西》之所以能引发如此大的反响,绝非偶然,它准确抓住了社会的焦虑点,用性别对立来替代阶级矛盾,用个人叙事来掩盖深层的结构性问题。当观众为铁梅怒怼前夫鼓掌时,恐怕并未意识到自己已被引入了一个危险的思维陷阱,复杂的社会关系被简化成了性别对立。影片用这种方式吸引了特定群体的观众,但也因此掉入了“为了话题而话题”的陷阱。

《好东西》与《出走的决心》等同类影片有着相似的策略——它们通过制造完美的受害者与绝对的加害者,用情感共鸣来替代理性探讨。这种创作方式与网络世界中的站队逻辑如出一辙,最终把社会议题推向了非理性的泥潭。正是这种手法使得这些影片得以炒作并走红,但背后却在试图利用性别对立来割裂社会。

《好东西》像一个精美包装的性别主题盲盒,打开后充满了标签:独立女性、男性原罪、姐妹同盟。它触及了某些现实痛点,却拒绝提供真正的解决方案。当铁梅最终没有接受音乐老师的追求时,这种女性觉醒的选择,难道不也是一种自我禁锢?如果性别互换,影片恐怕会遭到口诛笔伐。这让我们看清了,真正的平权并非零和游戏。当我们为银幕上的女战士喝彩时,也许该警惕那些将人物变成斗争工具的故事。不管它包裹在多么华丽的女权外衣下,其实本质上还是在挑动和操弄观众情绪。

中国电影所需要的,不是更多《好东西》这样的作品。我们不需要被简化的矛盾,也不需要消费化的苦难,更不需要加深社会的裂痕。我们需要的是那些能够深刻反映人性复杂、触动人心的作品,而不是用标签堆砌话题的影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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