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《黑镜》更压抑!《人生切割术2》呈现现代职场社畜生活图景
在《人生切割术》(第二季)中,惊喜地出现了向大卫·林奇致敬的镜头,实在让人感到意外与兴奋!这部典型的科幻悬疑剧,呈现了极简风格与超现实主义的浓厚色彩。
在我们之前的文章中,我们曾提到过此类影视剧的一些特点,而其中三点仍值得我们再次强调:
首先,所有科幻电影都无法避免悬疑与侦破的套路,尽管《黑镜》这类英剧略有不同,未来有机会再深入探讨。
其次,剧中的“科幻元素”不过是表面现象,实际上它们只是为了服务于类型、观念与悬疑的展开。
再者,所有的标准类型片结构上都是“封闭”的(无论从结构还是主题来看),这些都经过精心策划,答案通常是单一且明确的。
当你完成《人生切割术》第一季(共9集)的观看后,你会发现导演与编剧巧妙地布下了许多陷阱,埋设了谜团,一步步带领观众接近最终答案。尤其是在办公室中的三位主角,他们几乎充当了“侦探”的角色,时而解密,时而过关,迎接更大的挑战。每当他们接近一个谜底,往往又会揭开更深的坑,等待着他们的又一个“终极BOSS”。
到了第二季(共10集),经历了第一季的铺垫与设定后,剧中的冲突与主题才真正展开。这一季一开始,编导不惜用整整一集来详细讲解剧情背景与冲突,而第二集才真正接上第一季的尾声,第一集可看作是一个插叙。从角色的对话中,我们得以窥见主题的初步展现。注意Irving在公司的分身所说的:“外面的世界不属于我们”;再看看赫利的台词:“我和她不是一个人,在我看来,我不欠她任何东西。”这些话精准地揭开了剧中“自己与自己对峙”的主题,而这正是剧中所展示的三个人格共同体——通过“人格分裂”和“思想切割”这些科幻概念来包装的。
就故事线来说,导演通过角色的对话进一步阐述了其中的主题。例如,在第一集,马克对赫利说:“我得带她(外面的马克的妻子)离开这里。”这些话语揭示了剧中角色的行动与动机,推动了情节发展。
经过这些揭示和分析,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,《人生切割术》采取的并非单纯的封闭结构,而是在这个封闭框架下,导演所设计的实际上是一个“路径”。然而,需要特别指出的是,框架与主题的封闭性并不等于人物与路径的封闭。在我们之前讨论过的文章中提到,许多美剧和“新好莱坞电影”在人物塑造上往往下足了功夫。细观《人生切割术》,几乎每个角色背后都蕴藏着丰富的背景,甚至那个在公司做行政工作的女孩也有足够的潜力,可以独立展开一条新的故事线。
不过,这篇文章并不打算深入探讨这些角色的独立故事,而是集中讨论导演在表现手法上的创新,特别是极简主义与超现实主义风格的运用。
这类影片的观看焦点并不仅限于故事情节(当然,你也不能仅以传统的封闭结构来评价这部剧),视觉上的表现手法本身就足以让观众流连忘返。特别是在极简构图与超现实主义的运用上,导演的独特处理方式给观众带来了震撼。举个例子,剧中的一场景:四台电脑、斜线的天花板与墙板、广角镜头等元素,将职场那种疏离、压抑与机械化的氛围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当几位角色穿行于迷宫般的分隔走廊时,你甚至会感受到一丝《城堡》式的荒诞与不安。
再看另一幕:一缸鱼,两扇窗户,一台背对着马克的台灯,这些简单的元素组合传达了“囚禁”与“压迫”的主题。
说到荒诞与神秘感,不得不提剧中的一组对比画面。前三张图片来自第四集(即团建中马克与赫利的性爱场景),后三张则来自大卫·林奇1997年的经典电影《迷失的高速公路》。毫无疑问,前者是向后者的风格致敬。
大卫·林奇在超现实主义领域的地位,堪比希区柯克在惊悚悬疑片中的影响力,而《人生切割术》正是通过这种手法在剧中巧妙呈现了丰富的超现实主义元素。无论是马克在第二季最后一集通过摄像机与自己对话,还是Irving的梦境、神秘的养羊场,乃至第一集中的那段动画短片,以及Irving在悼念会上雕刻的西瓜脑袋……这些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林奇风格。
因此,虽然《人生切割术》在结构上是封闭的,但它却通过艺术的形式为我们呈现了一场开放的创作盛宴。